01

家在桥边一农舍，心似莲花万般禅！

关了门，过了桥，开车五分钟，农夫老万就到了学校。

因为媳妇腿脚不便，五分钟的车程，走路大概需要四十分钟。

接媳妇这条路，他走了十四年，

从结婚那年开始或许还未结婚就已经开始。

从最初的徒步走山路。

然后有了摩托车。

现在有了小汽车。

学校撤并建，搬迁。

无论学校在哪儿，

他都是七点前送到学校，晚上六点左右接回家。

别人都说，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。

种地，喂猪，打零工。

结婚以后的活动半径没有出过小镇，

圆圈的中心就是媳妇教书的学校。

媳妇中午吃食堂，下午没事做的话，他就接媳妇回家，然后准备晚餐。

我看着他进了校门，挽着了媳妇。

他个头很小，也没有被孩子们遮住，

朝着我们走出来，

我觉得是一个好男人。

02

在学校里，为了照顾她，下午都很少安排她的课程，晚自习也是屈指可数。

学校有四百多个学生，只有十多名老师。

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兼职。

但她一直都被特殊对待。

不用参加课间操。

被特许坐着上课。

可是，她一直都坚持站着。

二十多年的教书经历，她觉得站着更有教学的氛围。

并且，她一直希望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。

没有特权。

这是她从小的希望，可是一直被另眼相看。

我前一久采访的老人说过，搬进城里的十个好处，

有一个就是，闲言碎语少。

我去过很多个村子，里面都有闲聊的村夫村妇。

在4G信号微弱的角落里，他们一个下午的闲聊，信息量可能会超过8个G。

高考落榜后，她做了村小学里的代课老师。

那是九十年代，一开始的报酬是十多块钱。

钱不够用，有时候靠着家里接济。

路也不好走，有时候就爬吧。

她没有放弃，在孩子那里，她能得到快乐。

并且，她一直想证明，她不是一个累赘。

2006年的时候，村支书要介绍她入党。

她觉得很惊讶。

身边的党员都是德高望重或者有所建树的人物。

自己还不够格。

村支书说够格了，还说起她这些年的成绩。

她才知道自己获得的表彰。

她入了党，因为她觉得自己终于接近了一个普通人。

有欣赏，有认可。

不只是怜悯。

2007年，她结了婚。

那时已经35岁，因为之前的十多年，她觉得自己不会结婚了。

害怕来到身边的，还是歧视。

2008年，她成为了母亲，

更接近一个普通人的人生轨迹。

03

我们最后一个拍摄场景是在一个亭子里。

台阶有二十厘米。

她迟疑了一下，请我们拉她上去。

上午的两堂课，已经耗去了腿部的力量。

如果是在几年前，她会倔强地、艰难地独自踏上去。

不寻求任何善意的帮助。

孩子长大以后，她心底承认自己终究不是一个普通人，

她发现心里反而轻松多了。

不用刻意去做那些对自己来说艰难的事情。

最后，她又朝着教室赶去。

两次腿部手术以后，她长出了肌肉，

用手助力一下之后，行走快捷。

只是越是快步，姿势越奇怪，

不过她已经释然了，

毕竟，

自己又不是普通人。

（全媒记者 董元魁  马云 肖润贤 报道）

编辑：罗从军  肖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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