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清晨,当人们走出家门,迎接大家的,是干净整洁的街道和清理一空的垃圾箱。清运城市垃圾的这些“美容师”,凌晨五六点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烈日灼心,酷热难耐,负责垃圾清运的环卫工人们却一趟又一趟,不知疲倦地穿梭在城区的大街小巷。近日的一个高温天,记者来到上海欣望环境卫生服务有限公司,跟随垃圾清运工郭志军和杨德超,体验两位师傅在烈日之下奔波劳累的一天。
早上6点,当这座城市才刚刚开始苏醒的时候,驾驶员杨德超和跟车工郭志军这两位老搭档已经整装待发,发动车子,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。
当天,他们要完成的是半淞园路街道的湿垃圾清运工作。迎着晨曦的朝阳,师傅们出发了。
很快,他们来到了锦绣家园小区。由于小区入口比较窄,湿垃圾清运车根本开不进去。郭师傅需要将满重重达三百多斤的湿垃圾桶,用手拉出小区,这一路足足有两百多米!
郭师傅拖着沉重的垃圾桶,顶着骄阳,很快便满头大汗,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睛里,郭师傅便停下来用挂在身上的毛巾擦一擦,然后继续工作。
到达车边,杨师傅帮他将垃圾桶挂在清运车辆的挂钩上,再去按动开关,一桶垃圾随即倒入了车内。湿垃圾倾倒干净后,郭师傅再次将桶送回了原处。
“现在天气很热,我们穿制服去收运垃圾,这一身就是湿了干干了湿。甚至有的时候,制服还没干就重新又是一层汗。”
说话间隙,郭师傅又将一桶垃圾挂到车上进行机械倾倒。这里是黄浦新苑小区,这里有整整18桶湿垃圾等着郭师傅一个个处理。但是好在小区路面比较宽,车可以开进去。郭师傅只需要将湿垃圾桶拉个六七米远就可以机械倾倒了。
“刚开始的时候也很不习惯湿垃圾桶的重量,拉的手都肿了。而且一打开湿垃圾桶的盖子,甚至会有苍蝇嗡嗡乱飞打脸的现象。况且现在是夏天,湿垃圾桶的味道一开始确实是很不适应。”郭师傅喘口气,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脸,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水说道。
火热的阳光,映照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,郭师傅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笑容,他很习以为常地说道:“垃圾清运是个苦力活。”
中午12时,两位师傅依旧在路上。“收满一车湿垃圾大概需要2到3小时,然后就得去徐浦基地这边卸一次,路上不堵车都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。因为有四个区都要去那边卸垃圾,而接收口只有一个,所以到了那边还需要排队至少一个小时。”杨师傅跟我们解释道。
两位师傅在徐浦基地好不容易卸完了垃圾,匆匆赶回公司的休息站,加热一下自带的午餐,简单吃个午饭,又开始新一轮清运。
“我们一般中午休息个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要继续上路,这一天几乎都在路上。”杨师傅说,正因如此,且夏季高温,所以即便早上检修工五点左右已经检查过了车子的水、油、轮胎气压等问题,还是会遇上车子出故障的时候。
杨师傅跟记者说:“有一次在龙吴立交隧道那里,减档的时候发现档位不好,我们当即马上踩刹车将车子停靠到路边,打电话请人来检修。那一次确实是有点危险。”
车子里面虽然也有空调,但是每天长达十多个小时的驾驶,也足够令人筋疲力尽。
杨师傅每每在郭师傅拖运垃圾桶的时候下来搭把手,顺道也是休息一下。“一天的工作强度还是相对挺高,但是做这份工作六七年了,我们都习惯了。”
下午6时,两位师傅还在沿着街道巡视是否有需要处理的垃圾点位。“半淞园路街道旧垃圾点位一共有115个,新增的点位我们也要收完,一辆车载重最高也就3.3吨,所以我们每天要走好几趟车。”郭师傅解释道。
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垃圾清运工作,事实上也藏着不少小风险。
采访当天,郭师傅左眼通红,布满血丝。一询问,方知,是因为前几天的一次垃圾倾倒造成的。
“垃圾桶挂上清运车子挂钩后,一般,我们都会全程注视着,确保桶内垃圾全部倒进去。但是,有时候,如果垃圾堆得太满,倾倒的时候,就会飞溅出来。”郭师傅的左眼伤,就是因为被飞溅出来的湿垃圾划伤造成的。“公司领导们很关心我,让我去医院看看,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大事,也不想耽误了工作,所以就一直没去看。”他说。
采访的间隙,很快,记者跟随两位师傅来到了黄浦华庭小区。停好车,郭师傅利索地率先下了车,直奔小区垃圾厢房。擦了把汗,郭师傅拉上满桶的湿垃圾桶就往车边走。
这时候,小区里正好迎面走来几位居民。“师傅,这么热的天,清运这么重、味道又嘎大的垃圾,很辛苦。我正好买了水,给你几瓶。”几个热心居民拼命地往郭师傅怀里递水。“我们带水的,不用了,谢谢!”虽然郭师傅一再拒绝,但热心市民还是将水送给了他。
“居民们的关怀和体谅,让我们感到很暖心。虽然我们这个工作很不起眼,但居民们都尊重我们,也很体谅我们,所以苦点累点,都不算什么。”
小区的垃圾分拣志愿者也在一旁不断夸奖郭师傅。“郭师傅,人好、心善,他都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直接留给我们。小区里垃圾多了,要满了,我们一个电话,郭师傅就到了。”
听到志愿者的夸奖,郭师傅有点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说道:“这些小事情,如果居民和物业直接联系公司负责人,最终也还是要联系我来处理,所以我直接把手机号留给他们,有什么事也方便沟通。”郭师傅说,垃圾清运,最重要的是要为居民服务好。
“现在温度高,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之后会产生恶劣气味,非常难闻,市民走的时候都绕道而走,但是我们多跑个几趟,哪怕是气味再难闻,环境再恶劣,我们也要坚持把它完成,让市民的环境干净些、舒心些,我觉得我们的辛苦和汗水是值得的。”